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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楼  发表于: 2024-07-04 00:11

[古典武俠]半裸江山(全本)-26

  

一百一十一。柳絮飘飘

最安全的地方,就是最危险的地方,明知道狮子他们会来‘倾君之时’找我,但我仍旧化身为饥寒交迫的可怜流浪儿,一身褴褛、头顶枯发、身披麻袋、脸挂肮脏,赤着冒脓的黑脚,张着干瘪的小嘴,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前行着,一瘸一拐地盘旋在各家酒楼的后巷,混了个里外脸熟后,才最终昏倒在‘倾君之时’的门口,被打扫的怪脸救了回去,赏了一碗稀粥和一个白面馒头。

当我捧起大白碗,柳絮便来探知我的底细,状似不上心地打量着我。

我却呲起大黄牙,对柳絮哽着嗓子,傻乎乎脏兮兮讨人嫌地笑道:“美人~~有小咸菜吗?”

柳絮一愣,仍旧面无变化地打量着我,却唤人取来小菜,看着我摇头晃脑、狼吞虎咽。

我呼啦呼啦地吃饱后,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,却将嘴擦成了泥泞状,显得更加脏兮兮地,完全没有一点形象可言。

吃饱喝足的我往椅子上一躺,愣是打出一个响亮的饱嗝,就差蹦出一个咸菜疙瘩。

柳絮却乐了,摇了摇头,对救了我的土着怪脸道:“给他洗干净,留下打扫院子吧。”

土着怪脸踢了我一脚,粗鲁道:“快谢谢管事儿的。”

我又打了个哈欠,没精打采地对柳絮点点头,继续呲着大黄牙,傻愣愣憨呼呼地哽声道:“俺妈说了,做好事不图回报,才是好人。”

柳絮扫了我一眼,转而微仰着头望向院子里的假山,若有所思道:“好人??????”眼角渐渐染了笑意,自言自语道:“口硬心软的人,也是好人。”

于是,我就留下了,随便给了间小屋子,竟是黑孩以前住过的那间。谁让人家从扫她的小生直接升为‘百狮镖局’的老大,而我这真正的老大,却要躲避狮子他们的勘查,变成了自家院子里的打扫小厮。

这世界,没地方说理去。

洗了个澡,又给自己上了装,打扮成营养不良的小男孩,蜡黄着小脸不说,还点了一些麻子在鼻头,硬是勾画出一条伤疤在脸上,从眉毛处划过眼皮,直到脸蛋上。看任何人时,必须配合状容,半眯着左眼,导致了我以后习惯性地乱抛媚眼。直接惹了不少公子哥半夜爬墙,被家里的男人揍得很惨。这是后话,就不说了。

为了防止别人看出我的身影,还特意将自己扮演成了一个腿脚不利索的瘸子,一走一颠,别具风格。

因为我的横空出现,导致土着怪脸七人组的行情疯涨,竟然也被人翻了牌子,摇身一变,成了绿草一族。

真是??????不怕不识货,就怕货比货。

也许,我的出现拯救了土着怪脸七兄弟的落魄局面,顶替了他们的丑名在外,造就了没有最丑、只有更丑的神奇,那兄弟七人对我很好,经常帮我打扫院子,还送一些好吃的东西给我。

果然,我猜测得不错,狮子他们的暗中调查终日无果,渐渐放松了此处的勘查,却仍旧执着地派人守候着这一亩三分地,直到战争即将打响,才将人撤离了去,一同准备起了围剿‘猛嗜部落’的大型举兵活动。

而从我再次跳入‘避崖’之后,一直到现在,也没有听到狮子处置白莲的消息。我不相信狮子全然没有察觉到白莲的身份,但也许顾及了几分骨肉亲情,所以迟迟没有下手。或者说,白莲的演技更上一层楼了,连狮子也被她声色俱佳的表现蒙混过去。

原本派来寻找我的人渐渐撤离,我也不担心有人会图谋不轨,所以,现在的我完全乐得轻闲,仍旧以小厮的样子打扫着院子,关注着绿草们忙里忙外地张罗着‘百货坊’和‘百狮镖局’的开张事宜。

因为我丑,所以,晚上不用我出场吓唬客官、娱乐大众。所以,白天我就起得比较早,一个人,搬把椅子,躺在上面,晒着太阳,随手还能捏几块晚上偷顺的糕点果实,香个嘴巴。

有两次,柳絮起来看见我懒散得如此,却没有说什么。

直到有天晚上,我后半夜起床尿尿,却突然睡意全无,整个思绪皆被某张绝色的容颜占满,耳边,仿佛仍旧有他声声唤着山儿的惊恐与急切,焦虑与不安。

踱步进了院子,却看见那月夜下的一抹孤寂,伫立在假山旁,望着月亮,发呆。

我半眯着左眼,颠着小脚,一步步走了过去,也学他的样子,望着月亮,发呆。

柳絮转过身,问:“睡不着?”

我仍旧傻乎乎地笑着,学她的语气,用蹩脚的声音,反问:“睡不着?”

柳絮微愣,随即淡淡一笑,指了指天上的月亮,“我赏月。”

我点点头:“那俺也赏月。”不知道为什么,就是想逗逗这个明显沧桑却仍旧淡薄得仿佛不存在的人。

于是,两个人,一同望着月亮,不言不语。

就这样,各怀着心事,一直将月亮望成了淡淡的色泽。

柳絮转过头,望向我,轻声道:“谢谢??????”

我哽了一声,不明白她的意思。

柳絮却已经转身离去,声音淡淡飘来:“谢谢你陪我赏月。”

我勾唇一笑:“寂寞不可耻,但若对自己刻薄便是活该找罪受。”

柳絮的脚步微停,随即转身入了后院的阁楼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句话的原因,柳絮一旦空闲下来便会找我聊天,也不说些什么,只是一同晒晒太阳,一同吃点我顺来的糕点,或者饮些她自带的茶水。

她明知道是我拿了客人的吃食,却没有点破,也没有说我。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以老板的身份教训他的管教不严,还是以属下的身份,得过且过?

不过,我后来想了一下,我自己都监守自盗了,还说他什么啊?

更何况,我想,我更偏向朋友间的秘密行径,呵呵??????

终是有一天,我忍不住问:“你咋不管管俺呢?”

柳絮却道:“即使是阿爹,也未必管你。”

我将眼睛一睁:“阿爹?”

柳絮恍惚道:“以前的老板。”

我了然地点点头,继续哽声道:“你和以前的阿爹,真是好人。”自夸,也可以很满足地。

柳絮却笑了,波澜不惊没什么起伏,却是比较开心的样子,眼底染了几抹温情,说道:“他那是懒得管。”

我问:“那你呢?”

柳絮若有所思道:“我只管他想管的。”

一句话,让我知道,柳絮对伦家满是敬佩地。不由得有点洋洋得意,自然与柳絮又亲近了几分。

柳絮问我:“杂草,你读过书吧?”

被唤了新名字,明显不太适应,却仍旧点点头:“俺爹是教书先生,识得几个字。”说谎不打草稿,也是高手的表现之一。

柳絮没有问其他关于我的一切,两个人,又沉默了。

此时,蓝草风风火火的赶来,拉起柳絮,指着自己的唇,激动道:“快看看,我的唇色漂亮不?”

柳絮点点头:“颜色不错,很红润饱满。”

我见那红得吓人的唇色,自然不敢恭维。

却见那蓝草刚将口红开发出来,便兴奋得过了头,一把又将我拉起,咧着大红嘴,雀跃地问:“杂草,好看不?好看不?”

我一闻,微微皱眉,怎么做得这么香?这一天抹下来,还不把人熏迷糊了?

见我不语,那蓝草噘了噘嘴巴,哼了哼,道:“没有眼光!”

我被他的样子逗笑,用蹩脚的哽音道:“俺是乡下人,见不得这么红的大嘴丫子,也闻不惯这么香的东西,怕熏得头昏脑涨。”

闻言,蓝草也微微皱眉,掏出小镜子,一顿照,最后,将眼扫向了柳絮。

柳絮点了点头,含蓄道:“若色泽温润些,香味儿淡雅点,应该会更好。”

蓝草看看我,又看看柳絮,猛地一点头,掉头就跑,看样子,是去改造配方去了。

然后,一下午过去后,蓝草再次出现,对我和柳絮噘着已然饱满的柔媚唇畔,让那淡淡的香味飘入鼻息,诱人得很。

我与柳絮一同点头,表示赞扬。

蓝草开心的若孩子般跳跃起来,转身跑了,又去捣动其他物件。

于是,我和柳絮,不时地看着蓝草顶着大红脸,大白粉,大红唇地出现,或者用研发的肥皂狂洗衣物,或者搞什么人均试验田,将每个抓到手的绿草都捉去一顿祸害,还盗用我的噱头,直说为创作献身吧!

我从不吝啬自己的口头指导,一般都是在无人的情况下偷偷提点一二,却导致了蓝草总往我这跑,最后,硬是聘了我去做副手,将各项预计的新鲜物件利用有限的资源,提早研发了出来。

记得,我曾经问过柳絮:“为什么相信俺一个陌生人?”

柳絮却只望着我说:“你有我熟悉的干净眼神。”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会是干净的,也许,是以为很多事情我都不介意,反而让那份浑浊,清澈了很多。

其实,我本想等风平浪静后,便恢复阿爹的身份。但,仍旧被白莲的突然来访,改变了某些预定好的计划??????

※※※※※※

一百一十二。死亡宣言

彩灯高挂的夜晚,美酒纯酿的摇曳,宾客众欢的时刻,白莲突然出现在热闹的大厅,将所有的美艳皆压得失去了颜色。

他就那么伫立在欢场中间,仿佛在这红娇绿艳的天地中,只独立了那一株艳色的九天睡莲。

本喧哗的大厅在瞬间变得安静,而他就这么站立在大厅中间,用那双精美的葡萄眼扫视着每一个角落。

然后,若疯了般,飞扑着身影,在整个院子里一顿翻找,就连有大胡子的男人,也被他一顿拉扯,想看看面皮的真实性。

而我,则爬上了房檐,趴在上面,看着他东一头、西一头的闹着,心里,已经说不上什么滋味。

眼见着白莲冲进了我曾经居住的屋子,好久不曾出来,忍住了下去探望他的冲动,只能紧紧扣住房瓦,不知何感。

时间过得很慢,终于在等待中看见白莲抱着我的被子,一步步踱了出来,站在二楼处,凝望着整个欢场,忽然沙哑着嗓子,大喊道:“山儿,你今天若不出来,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!”

没有人应他,空气中之澎湃着他的痛楚。

于是,白莲冲下了阁楼,提起灯笼,就要点房子!

柳絮忙从外厅冲了过来,恭恭敬敬的对白莲行了一礼,道:“爷儿,请念在家主曾经相识的份上,手下留情。”

白莲却笑了,笑得分外开心,琉璃般的眼眸在灯笼的映射下,越发得璀璨耀眼,仿若沁了水痕般波光粼粼,声音却在尖锐中游走了一丝的脆弱,横声道:“念情?哈哈哈哈哈……念情她不来见我?今天,爷儿我就烧了这里!看她要躲我到何时!”

说话间,手中的灯笼便扔向那干枯的朽木上,而柳絮竟然飞身扑了过去,将那燃烧的灯笼捧在了手里,任那火焰在双手间燃起。

白莲眼睛一瞪,喝出一个字:“你!”

柳絮仍旧恭敬道:“主子将此地交给柳絮管,既然爷儿要烧,就连柳絮一同入葬吧。”

那燃烧的火苗在柳絮的手上噼啪作响,将柳絮那清秀的脸染成了决然的坚韧,生出了一股死亡的妖艳……

眼见着那火将柳絮的手掌吞噬,我一个用力打算扑过去,却被另一人提前一步,及时制止了眼前发上的灾难。

罂粟花掌风一拂,将那已经燃烧成灰烬的灯笼拍到了地上,保全了柳絮的一双手。转而对白莲喝道:“十一弟,你又闹什么?这几天宫里没让你闹够吗?”

白莲亦不甘示弱地回吼道:“没闹够!没闹够!不把山儿闹出来,我就一直闹!就算拆了房子,烧了殿,我也一直闹!”

罂粟花却笑了,笑得放荡不羁:“好,你继续闹,但愿山儿知道你毁了她的院子后,能待见你。”

白莲愣住了,若失神的娃娃般了无生命,半响,才嚷嚷道:“六哥,我跟你走。”

于是,白莲从地上捧起我的被子,抱在怀里,低垂着脑袋,跟着罂粟花一步步离开,却在门口处,突然回过头,对柳絮道:“看见她,告诉她,如不想我死,就来战场找我,不然,也来给我收尸。”

说完头也不回的踏出了院门。

而罂粟花则扫了眼柳絮,柳絮却将头轻轻垂下,像是感激他的帮衬,却也像无信息可提供的封闭状。

罂粟花眼波闪了一下,披风扬起,也出来了院门。

随之而来的大批部队终于继续走了,导致了今晚的欢场即刻散了场。

我没有躺在屋顶数落自己的心思,没有去想为什么白莲说让我给他收尸时,我那呼吸之间,皆是痛。

翻身下了房檐,从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向柳絮,想看看着个傻男人到底伤成什么样子。

而柳絮显然也正打算回屋收拾一下,两人便不期而遇。

欢场上已然静悄悄的,月亮却若水洗般缓缓升起,那坚韧的男子就这么望着我。

刺客,我竟然觉得自己是透明的。

没有玩偶的一笑,没有说闹打趣,没有半眯着左眼,刚想开口说些什么。

柳絮却先我一步,急切的唤了一声:“杂草!”

心脏一收缩,我的左眼竟然又半眯上了,整个人也上前一步,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双被烧起泡的双手,鼓起腮,嘟起唇,轻吹着,若哄孩子般,哄道:“不疼哦,吹吹就不疼了……”

瞬间,我仿佛看见一滴银色的水痕在眼前快速划过,隐入黑暗中,看不见其的消失点。

我想,那,应该是柳絮的一滴泪吧?

比较气恼,不会自动柳絮为什么哭。但却知道,自己不应该抬头,只能嚷嚷道:“俺不太会哄人……”

柳絮却收了手,攥上了拳头,头也没回答往自己的屋子走去。

我望着他单薄却坚韧的背影,想了想,还是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。

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,本来想打算与柳絮坦白的,去仿佛冥冥中,被什么阻止了。隐约中,我觉得,是柳絮渴望这样一个可以和他谈天的朋友,而不是一个主子。既然,他能为我拼了性命,护住这份产业,我又如何给不了他这样的一个朋友?只怕……到时候他知道我是我,并非他时,这份期满下的友谊赛否还在?

明天的事,明天再去想吧,今天,我只做疼惜柳絮的朋友。

跟在柳絮身后,进来他的屋子,为了不让手上的乌黑掉了色,只能看着他将手洗干净,又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后,才拉着他,坐到床上,为他小心翼翼的上了药,又找来干净的带子,将那双被烧伤对手仔细缠裹了起来。

一切做好后,我猛的一抬头,却发现柳絮一直望着我。当目光撞到一起时,柳絮下意识的闪躲开,却又重新扫向我,说了声:“谢谢。”

我摇了摇头,今天这事儿本就是我的责任,却让他一人抗了,应该说谢的是我。但,此话我暂时说不出,只能陪着他,默默坐着。

月亮一点点的偏移,我打了个哈欠,抬眼问柳絮:“困不?”

柳絮摇摇头,反问:“你困不?”

我点头:“困了。”

柳絮道:“那你回去睡吧。”

我问:“你呢?”

柳絮笑道:“我也睡了。”

我站起身,柳絮也站了起来,我困得脑袋开始短路,却仍旧伸手去扯他的衣服带子麻将那衣衫件件小心的脱了下来,尽量不去触碰他的双手。

一顿忙活下来,柳絮只剩下单薄的亵裤,我仍旧一扯裤带,却突然发现柳絮的身体异常僵硬,忙停了手下的伙计,憨乎乎的问:“不喜欢裸睡是不?那就不脱裤子了。”

然后,将柳絮接到床上,脱了他的鞋袜,露出一双纤细的漂亮的裸足,那莹白细腻犹如上好的美玉所雕刻出的一丝脆弱。

手不禁抚摸着,把玩着,若欣赏着一件完美工艺品一样,流连不去。

知道柳絮轻笑一声,我才恍然地放手,傻笑道:“真好看。”

柳絮倒也与我开了一分玩笑:“也就脚能看。”

柳絮从来没有与我开过玩笑,让他这一句话,我倒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。只能拉起了被子,让柳絮躺好,又将被子盖好,才回道:“其实,你挺耐看的。”

柳絮没有回话,却闭上眼睛,仿佛想睡了。

我又打了个哈气,出了屋子,关上房门,打算回屋睡觉,却听见里面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。

我又推开门,走了进去,看见柳絮赤裸着上身,光着脚,正蹲在地上捡碎裂的杯子,看见我又折了回来,不禁愣了愣,显得不自然道:“我……想喝点水。”

点点头,看着他那捆绑成包子样的手,表示了解。反手将门关上,走到桌子旁,给他重新倒了水,喂进了嘴里后,又将人塞回了床上。

自己也将鞋子一蹬,缩进了被子里,闭眼就睡。

半响,柳絮轻轻道:“你……不回去睡了?”

我含糊道:“哪里那么多废话?我走了,半夜谁给你倒水倒尿?睡啦……”啦字音还没扯到位,我已经会周公去了,然,心里的某个角落,却因那个绝美的背影而一直在隐约颤栗着,若哭泣,若无措,多孤寂,多茫然……

那九天上的莲,怎么可以说,让我去替他收尸!!!

一百一十三。盘根千里

早晨起来,我发现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,尤其是那八卦的蓝草,竟然将我拉到一边,神秘兮兮的问:“谁在上面?”

我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,也知道有些事情越描越黑,只能笑出口水样,憨憨哽道:“都在床上面。”

气得那蓝草两眼一翻,下死守点着我的脑袋,骂道:“气人的玩应儿!”转身,与其他人分享这没有什么内幕的无聊消息。

我一回头,便看见柳絮站在不远处,眺望着我的背影。

我立刻小背一缩,小腿一踮,小眼一眯,小嘴一咧,傻笑了。

柳絮心情不错,对我笑了笑,虽然不是顶美,却也别有一番清秀怡人的滋味。

日子一晃又过了两天,自从柳絮受伤,他身边多了一个我,时刻照应着他的起居,被大家笑成了跟屁虫。

而柳絮明显的好心情,任谁都有种如沐春风的飘然感,更让大家把我这只丑鸭子与他凑成一对儿。

也许,大家都有不少伤心往事,经历世态炎凉的多了,倒也没有什么人拿话来埋汰我,例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等等。

反观我始终如一的伺候,竟然一不小心偷听到蓝草对柳絮说:别看那小子傻乎乎、脏兮兮、忒难看的样子,但那脑子精着呢,将来一定有出息。如今啊,看得多了,竟也不觉得丑了,呵呵呵呵……

我一脑门黑线,无语问苍天。

与柳絮接触时间长了,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,偶尔行云采买回来与他有商量写工作中的困难,他也不避着我,直接将我问题挑开。并且,适当地还会询问一些我的意见。虽然我每次回复的总是比较含糊,但却无疑为他们指了条明路。

渐渐的,每当阁里人遇见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儿,竟然也开始找我解决,弄得我哭笑不得,直推托自己是扫地的,却被众人根瞪一眼,明显意思为:你那根扫把都扫到柳絮床上去了,还扫个屁地啊!

于是,我这个到哪里都会发光的黑珍珠,终于又开始控制‘倾君之时’到复杂生意。

尽管我没有细想,但却仍旧能感觉到柳絮已经知道我是谁,只不过,他不想点破,也许,也不想让我自己说破。我明白一个理智的人在做美梦的时候的幸福与陶醉,却也知道,待梦醒时,那张强迫自己面对的笑脸下仍旧有着怎样抽痛的心。但是,至少做梦时,是幸福的。

所以我仍旧是杂草,他仍旧是阿爹。

有时,我会看着他巧效颦兮的与客人说笑,将那淡淡的风情点点传开,引得觅香者流连忘返。

有时,我会望着月亮独自发呆,想着各国的大军已经跋涉在围剿‘猛啫部落’的路上,想着那个人,竟然让我去替他收尸!

他那么聪慧,狡诈得如同狐狸一般,又将阴谋诡计使得如此纯熟,怎么会用我替他收尸?

晃了晃脑袋,将那恼人的思绪抛出。

只是……

罂粟花会保护好白莲吧?

应该会吧……

我X!都说了不想!

愤恨地锤着床铺,竟然硬是敲断了那不坚固的床板。汗~~

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充实,效率颇高的绿草们在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方式下,终于在一片鞭炮噼啪的热闹声中,将‘百货坊’的事业,拉开了闪亮的一幕!

行云洗去了粉妆,身穿深绿色长袍,站在店门口,展露着温和的笑颜,体面地招呼着老少街坊,真得十分有掌柜的风范。

而他招来的店员,竟然若选出的甜美小萝卜般,个保个俏美麻利,只那么将顾客网里一让,便甜到了人的心里。

也许是因为大众商品中,我们所卖的价格最低,省去了讨价还价的戏码,一时间,竟成了争相抢购的对象,闹得开业第一天,就清了货盘。

然,对于那些价格较为昂贵的特殊生活用品,因由我们‘倾君之时’的大力吹捧、引导时尚,更是卖得如火如荼,出现了纷纷而至的订货帐单,让所有绿草皆混乱地兴奋一把。

按照我曾经的计划书,放货当然可以,但必须用我们‘百货坊’到名字,用我们的标志,用我们的货架。这样,就成了专卖,也可以为我们做广告,何乐而不为?

至于配方,则牢牢地掌控在蓝草手中,任谁也想不出一个小倌,竟然是这一切的开发人。

因为订货得太多,多亿柳絮为蓝草开拓了我们身后侧的广大空地,大批量地做起了日用品,远销到各处,将‘百货坊’的名字在一夜间做成了最响亮的牌子!

因为货物贵重,所以重金请了‘百狮镖局’。在‘百狮镖局’的护航中将一批批货跑得顺风顺水。当然也曾遇见过劫匪,却被一瘦小的黑孩三拳两腿劈成了粉碎性骨折后,‘百狮镖局’的名头终于一炮打响。

经过绿草们的快嘴传播,谁人不知道,单单‘百狮镖局’的一个小孩就能力压群盗?至于那七个凶神恶煞的壮汉,即使不出手,只需小露一脚,便能将人撂倒在无形间!

当然,后者绝对不是吹牛,因为曾经有打‘百狮镖局’主意的人,被无意间被推倒,正好趴在脱了袜子臭脚的土着怪脸某某脚下,当即鼻息颤抖了两下,人就一翻白眼,彻底昏死了过去。

从此,土着怪脸七人组的名气响了,道上的兄弟称他们为“七丑独步天下”!我觉得叫“七丑独臭天下”更合适。

要说,我最佩服的还是黑孩,竟然与他们那么亲近却没有被熏倒。

结果后来才知道,黑孩有非常霸道的闭气神功,结果便成就了他们这些黄金搭档组合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情场失意,商场必然要得意?我这生意做得顺风顺水,竟然在半个月内又开启了数家分店!导致我手头原有的绿草几乎全部从良,在朝夕间带着大批量的银两分布到三国各地,架起了我的三国生意。

在大家分散开前,又重新聚集到那个破烂简陋的大厅,围坐到拼贴的桌子前,沉寂着分别的气氛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气,断气酒,只说了两个字:“顺风。”

所有人皆笑望着我,提了杯子,饮下酒水。

聪明人不用说假话,我相信他们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,已经知道我是谁,却也知道我惹了麻烦不方便露脸,便无人揭穿我的时而跛脚、时而两眼圆瞪。

而我,却必然让他们知道,我,一直与他们一起。

分开只是暂时的,但却是必然的。

一棵大树,只有开支散叶,努力吸水,才能迅速茂盛。而我要的,就是它伸到地下的强大根部!

如今,三国忙着对付‘猛啫部落’,不然不会让我趁机钻些空子、稳扎根部。当他们想要独占大股时,就要看我是否愿意支援那无尽的财力物力了。

我对狮子说得是实话,当我失去一样自己分外在意的东西后,觉得自己仿佛死过一回。但,如果我在意的太多。却亦都变得可有可无。那么,我将不怕失去。

自私,是每个人的天性吧?

绿草们分散开了,带着我的投资计划书去为我开辟另一片天空。

我突然觉得,掌控一切的感觉,真得不错。

不管未来如何,成与不成,只拼这一个瞬间。

‘倾君之时’又招来一批新的种子选手,培训成了美色间谍。大家又是弄信鸽,又是弄信息,各个玩得不亦乐乎,仿佛皆被这种非兵非贼的双重身份所震撼了心灵,兴奋了骨髓,开辟了视野,疯癫了神经。

呵呵……疯了,也没什么不好。

就像那蓝草,醉心在研究事业中,竟然还在我的提点下搞出了烫发水!基于他的强大与疯狂,我便与他一同研究了一下可以提高路程又省时省力的办法。

我绝对不承认自己想去做什么,只不过,现在世道混乱,逃命的法宝还是必要的。

结果,我提供了跑车、飞机、快艇等各项快速物件的构思,却见蓝草嘴角抽筋直接眩晕倒地。

此事,告终。

我知道我疯了,拼命钻着无数的空隙,想要迅速掌控经济动脉。

我囤积药物,囤积铁器,囤积粮食,囤积金银,若一个无法抑制饥渴的人,只能不停的吸吮,只为血液里的疯狂。

但,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就越发觉得坐立难安,就连喝水都觉得是馊味儿。

柳絮见我如此,终是说道:“想去就去,店里有我。”

我却将头一扭,闷声道:“谁说我想去?”

柳絮没有搭话。

我却又将头转了回来,嬉笑道:“我是非常想去。”

柳絮微愣,仍旧没有说话。

我站起身,伸了个懒腰,眯眼望了望中午的阳光,轻声道:“我走了。”

既然想了,就去看看他,既然放不下,就跟去瞧瞧他。太拖沓不是我,但若不犹豫一下,也不太像女人。哈哈……

第一百一十四惊险之夜

我知道自己是半疯的性子,说道那里就必然做到哪里,既然知道自己想了,那就抬腿上马,没有什么号犹豫的。

在策马飞奔的前一刻,我肋住了缰绳,对马下的柳絮到,“照顾好自己,即使所有的店都烧了,我要你站在远处看那场烟火。若还试着去救,别说我不顾及情谊,打你屁股。”

柳絮的收攥着我的马鞍,望着我的眼,认真的点点头,缓缓松了收,微微低下头,似是祈祷,似是祈福,却是连一句顺风的话都没有说。

我突然想起月桂也曾站在桂花树下,飞舞着缥缈的衣衫,凌乱着眷恋的青丝,为我送行。那天,他说:我等你回来。

如今,伊人何在?

我X!怎么又想起那些伤感的画面?

扫眼一直微低着着的头颅,不让我看清表情的柳絮,心里,竟然有丝心疼,却不知要与他说些什么,最后,只能化作一声高喝,策马离去。

不知道为什么,我却能感受到柳絮一直没有抬头,甚至连望我一眼都没有,只是在我离开后,便转了身,去忙我留下的一堆烂摊子,去核算各处所需调配的银两,去一个人的房间,敲打着算盘,忙碌着……

心中有些异样,却没有追究,策马狂奔而去……。

罂粟花带领的是大部队,所以只能策马前行,中途人困马乏还需要整顿休息。而我一个人,自然没有必要傻得策马去追,怕是我追上了,人家仗已经打完了。

我只是策马到了码头,然后跳上了正好打算去‘赫国’与‘鸿国’交界处大发国难财的船只。

预付了一大笔银子后,我终于坐上了顺风顺水的船,以比罂粟花快五倍的速度前行着。

终于,在某个黑糊糊的夜,黑凄凄的港口,这一船的黑货被‘鸿国’的士兵给黑了一下,全部当非法入境品,没收了!

要说没收了也就算了,还将我们这一船的人全部抓了起来。

果然,倒霉!

初次跨进监狱门槛的我,心里颇不是滋味儿。想我的过去式利,曾经多少回擦抢走火,没有一次犯到谁的手上,进过这该死的局子!

眼下,却成了别人的阶下囚,真是越想越气,越气眼睛越亮。

终于,无法忍受的我也不继续踮脚了,对那船主喝道:“你,去送银子,保我们出去!”

船主却窝囊道:“银子都被收去了,还送个屁啊!”

我黑着麻子脸,郁闷的坐到船主身边,教训道:“丫,皮子就是紧!你说你,搞那么多的兵器来这战争之地做什么?是要卖给‘鸿国’啊?还是要卖给‘猛耆部落’啊?这不是找死呢吗?”

那船主却警惕的瞪我一眼,粗声道:“别乱说,能是卖给‘猛耆部落’吗?那不得掉脑袋!”

我叹息:“被你连累喽……”闭目养神,等着他救,或者自救。

原来这武器是要卖给‘鸿国’的,看来,‘鸿国’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爱好和平啊。不过。既然是有买主,定然不会让卖主吃这种亏,毕竟,生意这种冻死是要好来好往的。若是一锤子买卖,也不是不可能。不过,我见那大船虽然能装,倒也不是毫不遮掩的全副武装长枪大刀,仍旧有一些生活用品随着货物一同掩饰而来。这样,那有野心的买主定然会将人挖出来,方便继续合作。

果然,蹲的昏天黑地时,终于被衙役提了出去。

而那船主却小声对我道:“若有人问,就说是船上的杂役。”

因为他明显关照的语气让我不由地多看此人一眼,那是一张非常圆润的脑袋,可谓五官平平,相貌平平,眉宇间甚至有些憨态,手指间则是布满了长期劳作的茧子,怎么看也不觉的他是个奸商。

也是,连柳絮都说我眼睛干净,可谁又能想到我曾经是名杀手?现在,仍旧常做着杀敌人不眨眼的活计。

也许,人的心里都有善良的一面;也许,在不经意间便引发了出来。虽然有点莫名奇妙,却也是人的无端心思。

于是,小小的我,便跟在了高大的船主的身边,被两两捆绑在一起,成了蚂蚱样,随着衙役与二十来个水手一同往外走去。

走着走着,我就发现不对劲。

若要说保释,应该先和船主谈;若要提审,也应一个一个来;若要说斩头,那才是需将人捆绑在一块儿进行呢。

思及此,我打量着目光不善的衙役,直觉认为此去定然有去无回。

眼波微转,拉了下船主的袖子,船主倒也不是白给的,在隐约间也看出来苗头不对,便放慢了脚步与我一同走着。

转过拐角后,我敏感的神经瞬间闻到血腥的味道。

突然间,我肚子痛的无法忍受,嚎叫着倒在地上,瑟缩着。

那衙役竟然上前一脚,就要将我踢起来。

人高马大的胖头船主立刻弯下身,挡下那只脚,关切的问道:“小兄弟,怎样了?”

我仍旧痛的直嚎,却在眨眼间掏出匕首,将彼此手腕处的绳子割开,还了双手自由,得了自由的圆头船主便站起身,对他身后的衙役急道,:“官爷儿,麻烦您看看这位小兄弟,他怕是不行了!”

那衙役不耐烦的低下了身体,却被我刀抹了脖子!

暴动,在瞬间升华!

圆头船主挥着厚实的大掌,一下劈死了另一个衙役的生命,而其他船员虽然未必反映过来到底怎样,却仍旧随着船主一同动手,勒死了其余四名衙役。

圆头船主咒骂道:”他奶奶个胸!竟然想要老子的命!老子和他们拼了!”说完就要往外冲。

我一把将人拦下,低喝到:“想活着出去的,就听我的。”在人家地盘上还这么鲁莽,简直是脑袋有问题。

那圆头转头望着我,我亦抬头然他,眼神火拼间他终是用力点了点头:“好!”

于是,我迅速摸出衙役身上的钥匙,与其他五名船员换上了衙役的服装,又将其他船员的绳子割得仅连一丝,一扯变断。

就这样,我们扮演着衙役押着船主与船员推开了那扇门,将人全部赶了进去,便看见十四个衙役手持大刀围在刑场周围,一头头模样的人坐在上方,喝道:“大胆凡人,竟敢私运武器,意与‘猛耆部落’买卖,且判刀下死刑!即刻行刑!”

我发现好多人做事都喜欢弄出个名头,仿佛名不正言不顺似地。其实,都是自己欺骗自己的借口,企图让那一点根本没有的良心得到安宁。

船长和船员被判了死刑,立刻被推攘着堆到刑场中间。

而我则悄然闪到那头头身旁,看着他吃惊的张大眼睛疑惑着我的生面孔,却在下一刻被我用刀子逼到喉咙上,张着大嘴,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。

与此同时,船长和船员同时动手,在瞬间将那些仍旧毫无准备的衙役拿捏在手。

我笑了笑,对头头说道:“麻烦您将衣服脱下,令牌解下。”

那头头却跳音道:“你……你要做什么?”

我刀子又逼近一分:“我不做什么,只是不喜欢不明不白的死,更不喜欢总穿带血的衣服,所以,请你自己脱,别逼我割破了你的喉咙,脏了一件好衣服。”

也许是注意到我身上的血痕,那头当日腿就软了,慌乱的扯下自己的衣袍恭敬的送了上来。

我又换了一身行头,摇身一变赫然成了头头。

而船长和船员则变成了‘鸿国’的衙役,与我一起大摇大摆的出了刑场,并将所有人员捆绑了个结实,全部扔进大狱。

因为管我们的地方,和停泊海口很近,所以,我们并没有骑马,而是悄然地潜了出去,怕惊动什么盘缠的官员。

路上,那圆头船长上下打量着我,狠狠一抱拳:“敢问阁下大名?救命之恩不言谢,他日却定要报答恩公。”

我嗤嗤一声,笑了起来,反问道:“你怎么看都不是奸商,怎么干起了这种勾当?”

那船长一捶拳头,叹息道:“都怪老子蒙了眼!既然恩公问,我就说。原来我家是老字号的铸件世家,也算有些积蓄,但到了我这一代,却经营不善,没落了。生意被人顶了,老婆跟人跑了,就连这次出海的船,都是用主屋抵押,才租了两个月。如今,家里只剩下个与你一般大小的儿子等我回去……恩公,我……我不是占你便宜,我是真有个儿子,我……。“

我挥手打断:“我相信,你继续说。”原来,他帮衬我,也是因为有我联想倒了自己的儿子。也正是因为他的一念之缘,我没有自己跑路,还带出了这一堆的男人,这,也许就是好人有好报吧。

那圆头咬牙继续道:“后来,‘鸿国’有人找我,说要做一笔大生意。他们……

开价很高,我昏了脑袋,便答应了!却不知,他们这是想空手套白狼!让老子赔了夫人又折兵!这回好,成了‘赫国’的叛徒,‘鸿国’的狗骨头!真TMD窝囊!”

看着圆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,我心里渐渐有了眉目。

只听那圆头接着道:“恩公,虽然我袁头现在栽了,但若逃了这劫,日后您有用的着的地方,就说一声,我们这票打铁的兄弟定然能为你出生入死!”

一百一十五。智取武器

那圆头一通慷慨激扬的宣誓效忠,令那些下船打铁,上船当船员的伙计也变得群情激动,眼见要振臂宣誓,我忙手一压,示意心意收到。

我心里寻思着,这袁家确实是铸剑业的传奇,曾耳闻过他们的光辉历程,也听说过袁家现在的败落。只是没想到,此圆头竟然是彼袁头。世界,真小。

我问:“那与你订货之人,可知道是谁?”

袁头摇头:“那人带着纱帽,只付了一成订金,够我们买材料铸剑,说是货到了定然付清余额,却黄了他娘个腿!”转而从腋下隐蔽处摸出一块牌子,递给我,道:“他们还给了个这破东西,人却连个鬼影都没见着,到想着弄死老子,干他娘地!”

我将那牌子放到手中看了看,做式精细,雕刻了复杂的图纹,应该是皇宫这物。毕竟,能在手笔买这些武器的人,定然有未知的阴谋和已经存在的预谋。将牌子收入怀里,也许以后用得着。

眼看着那码头接近,袁头眼盯着大船,一副万剑割心的模样,咬牙道:“恩公,我们怎么办?这么过去也带不走船,不如我们过了边境,直接回‘赫国’吧。”

我望着那艘大船,觉得特不甘心,即使我知道自己可能是‘鸿国’的四公主,但毕竟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,想让我以血液亲情为衡量事务的标准,显然是不大可能的。

眼见着半船的兵器就这么跑到那些不花钱却得了好处人的手中,我心中就不舒服。于是,我扯出一块与柳絮联络用的小牌子,扔给袁头:“那船上的货,我买了,银子去‘倾君之时’取。至于船,我让人给你开回去,你十天后,码头等。”

袁头攥着我的牌子,一愣,傻乎乎地露出满脸疑惑:“恩公……?”

我低喝:“快走!”

袁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对我连磕了三个响头,郑重道:“恩公今日的仗义,袁头记一辈子!那货与船老子都不要了,恩公别去涉险,跟袁头走吧。”

我将他扶起来:“我还不习惯让别人占我的便宜,应是我的东西,别人别想拿去!你且去吧,别忘了还有儿子惦念着你。至于你的生意,不会落摆的。你且回去等我消息,我们日后定然相见。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:淘宝商城官方旗舰店新年回馈99元 no1dara韩版衬衫领男士毛衣假两件修身男装针织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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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头抬起圆滚滚的脑袋望着我,没有走。

我笑了笑,了然道:“我叫江山。”

袁头却突然嘴巴大张,眼睛脱窗,半晌竟然傻乎乎的问道:“您是……是……是江山?”

我挑眉:“怎么?”

却不想那袁头竟然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,磕头道:“您是皇后,是皇后……皇后娘娘……”

我一拍脑门,无比闹心道:“屁皇后,你到底走不走?”没见过这么能磨叽的人,我都要怒了。

袁头忙起身,激动道:“这就走,这就走。我……奴才……”

我被气笑,歪着脖子,问:“你哪里听见我被封了皇后?”

袁头却来了劲头,眼睛一亮,放射出无数崇拜的光:“您不知道,大家茶余饭后就讲您来着,说您不但视金钱如粪土,更是弃权势如敝屣。不但才华横溢,更是胆大如天。圣上宠您,封您为后,您却跑了。那‘烙国’陛下亦要封您为后,您又跑了。怪怪,大家都在想,这名叫江山的女子,到底是啥个模样?只听说爱穿男装,到处晃。”

那袁头似乎还想说什么,却被我一手挡了回去,压低声音问:“你,走是不走?”

袁头忙点头:“小的这就走,这就走。”

我不悦的喝道:“别跟我来那一套!我不是皇后,你也不是奴才,要说话就别学狗吠!”

袁头的眼睛瞬间瞪得瓦亮,激动成了抖筛子状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我则掏出炭笔和纸张,刷刷写了两行字后,塞到袁头的手中,吩咐道:“别磕巴了,将这纸条交给边境的六王爷,然后一问三不知[奇],接着就按我曾经对你说过的,去‘倾君之时’找柳絮,明白了吗?”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以及等在那边的铁匠:“看准那个方向没?给我跑!”

袁头终于转身就跑,却又突然停了下来,竟又扑通一声跪下,认真道:“袁头是个粗人,给主子磕头了。从今天起,袁头的脑袋就是主子的,听主子任何调遣,万死以报!主子,船里第四间舱子的隔板下,有一普通盒子,里面……是袁家的绝世这做——‘万斩’。袁头怕放在家里遭贼人惦记,便带了出来。今儿个,置袁头我没那个能力护得祖传,就交付给主子了。”三个响头后,人跑得没了影子。

我则爬上了大树,假寐着,等那好戏上演。

不知道罂粟花接到我的信函会是怎样生动的表情?我相信,我们都是不会轻易付出的主儿,所以,关于债务,那是必然要讨要的。

我啊,真期待罂粟花追讨债务时的官威嘴脸呢,呵呵呵呵……

终于,若干个时辰过去后,一身戎装的罂粟花带着属下,骑着战马,风风火火地赶来,理直气壮地跟‘鸿国’官员要起了船只与兵器。

原因无它,这本就是‘赫国’的船,而船上的兵器更是有人特意定制献给‘赫国’士兵的礼物!褒奖他们为国而战,一身荣耀!

为了不搞僵彼此的关系,也怕‘赫国’追讨船上的人员去向,那些官员终于在请示了神秘领导之后,将所有兵器与船只一同归还给了‘赫国’。

看着胜利而归的罂粟花四处张望,那忽明忽暗的眼仿佛透过树叶的空隙直射在我的身上,引起了一阵阵神经末稍的涟漪。

明知道他看不到我,但却仍旧收缩着身体,不知是躲避他的眺望,还是无法窥视自己真正的内心世界。

眼见着罂粟花策马回旋,我缓缓勾起嘴角,心中充满无法言明的窃喜,那张纸条让他也眩晕了吧?呵呵……

罂粟花

速到‘鸿国’边界港口,取本人送得定情信物一船,愿此些武器助夫君旗开得胜!礼物收之,包装船请派人送回‘赫国’的‘乌衣港口’。其它,莫问。